晚自习上，在程明远第六次翻开去年某地区的英语真题时，他看着密密麻麻跟天书一样的试卷，头狠狠刺痛了一下。
他想不明白，人类、尤其是中国人，究竟为什么要学英语？
盯着第一道阅读题的题目干瞪眼瞅了半天，他也没翻译明白到底是在表达什么。最后他烦了，趁着自己在最后一排且靠门的大好位置，拉开后门走了出去。
直到翻墙出了校门后，程明远吹着初秋的晚风，脑袋才不再那般沉痛。
他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，随手抽出支叼在嘴里骂了句：“这英语，真他妈是不学也罢。”
陆清行在班级里的座位恰巧就在程明远斜前方，因他总时不时的喜欢偷瞄人几眼，自然也将他哥逃掉晚自习的全过程看得一清二楚。
他不由扭头看了眼许世所在的方向，又面无表情的转回了头。
真是多余看，那家伙睡得正香呢，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被好哥们给丢下了。
随后，一个纸条在空中划出来个不明显的弧度，直接落在了他的桌上。
陆清行看向纸条投来的方位，正巧与距离他几座之隔的宋娴对上了视线。宋娴向他眨了下眼睛，用笔敲下桌面，示意他看那张纸条上的字。
他满腹狐疑的将纸条拆开，一行清秀的小字映入眼帘：又偷看你哥呢？别看了，人刚刚走咯，不过没跟那个野男人！
陆清行没好气的瞪她一眼，顺手直接将那纸条撕了个粉碎。
说真的，陆清行一直觉得宋娴这个女人很奇怪，表面上装得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，不知道被多少人明里暗里爱慕着。可实际上她在朋友面前，就会彻底原形毕露：嘴欠、爱八卦，还有点人来疯。
比如她现在，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，简直烦死个人。
不过陆清行懒得搭理她，一心都在程明远刚刚丢下的那张卷子上。
他倒是好奇了，到底是什么样的题，能让他哥干瞪眼十来分钟后，直接弃卷而逃。
但是过道距离有点远，陆清行直接伸手够的话，动作幅度又太大。
他抬头看了眼班主任的方向，人正在低头摁着手机屏幕，显然是对这群好学生们十分放心。
陆清行碰了下程明远前桌的那个小姑娘，压低声音说道：“把我哥桌上那张卷子给我。”
女生从卷子里抬起头来，迷茫的看他一眼，问道：“什么？”
陆清行看她这模样，就跟压力太大学傻了似的。果然，人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狠。
他又重复了一遍：“我哥桌子上那个卷子，给我一下，谢谢。”
这下小姑娘听清楚了，迅速的低着头转身将那张卷子递到人手中。还没等陆清行再跟她道声谢，就又埋头苦读了起来。
真是，勤奋好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