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懊丧地想,视线也不敢再看对方,下意识飘向别处。
李禅秀只是讲了半天,没听见他回应,才抬头看他。此刻见他好像在发呆,有些神游天外,不由一阵无言。
“你刚才在听吗?”他探身问,距离又近了几分。
裴二呼吸微滞,身体不由微微后仰,僵着手脚更不敢动,声音干涩:“听、听了。”
李禅秀:“……”感觉不太像在听的样子。
他不由叹气,虽说起初想找一个有点呆,不那么聪明的人成亲,但裴二最近发呆的次数未免也……有点多。
身体退回原来位置,他摇摇头,拿起小册子,决定再给对方讲一遍。
裴二见他拉开距离,终于舒一口气,只是又微微失落,直到李禅秀再次讲解,才终于收回神思。
这次他终于在认真听,时不时也说一些自己的想法。
不知不觉,时间过去快一个半时辰。
李禅秀听旁边有伤兵说该用飧了,才发觉已至傍晚,忙放下册子,起身道别。
裴二紧跟着站起,要送他。经过陈青床边,顺手又拿走木拐。
陈青对他这种行为已经习惯,不想说什么,倒是忍不住打趣地多看他和李禅秀两眼。
其他伤兵躺在床上,一个个装得正经,其实有不少人也忍不住用余光偷觑。
谁能想到,伤兵营里那个之前昏迷多日,被军医都判了“死刑”的穷小子,居然要娶他们这最好看的沈姑娘了。
几个年轻伤兵羡慕得酸溜溜,又忍不住用目光揶揄裴二。
裴二察觉他们在看,忽然转头,面无表情地扫众人一眼。
啧,没趣。
大家忙收回视线,继续假正经。大约是相处久了,都知道他只是性子冷,不喜交流,人其实不坏。
裴二和李禅秀一道走至营帐外,天边夕阳渐垂,寒风渐起,余晖似乎也变成了冷的。
李禅秀
抬手遮眼,看向天边那片冷橘色。
裴二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,没看出什么特别,迟疑一下问:“沈姑娘,你……明天什么时候来?”
说完,他有些紧张地等答案,他想明天早点到营帐外等对方。
李禅秀听了,却陷入沉默。
再过两天,就是寒毒发作的日子,除了发作当天寒冷难忍,前后两天也会畏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