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明烛让韩卓审讯完颜和澈,然而后者一口咬定,他也不知大军到底在何处。
完颜和澈此人虽然已经被俘,但是,这些时日他一直待在燕梧军中,像个没事人一样,该吃吃该喝喝,日子过得完全不像个俘虏。毕竟是北凉王室的六殿下,段明烛下令,不得苛待于他,于是他这些日子以来,他的一应吃穿用度都价值不菲。
段明烛去看过他几次,完颜和澈却也丝毫不惧他。毕竟两人也算相识多年,战场上更是交锋无数次。
段明烛并不审讯他,只同他扯闲话,跟他聊天文地理,兵法谋略,有时候还会讲讲晟朝的风土人情。两人均是领兵之才,战场上针锋相对,战场下倒是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情。
但是聊了几天,只能发现完颜和澈此人只会插科打诨,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。
左思右想,段明烛把这个活儿交给了韩卓,让他多和完颜和澈聊聊,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有用的话。毕竟缇行厂本就是负责缉拿和审讯,韩卓作为缇行厂掌印,本就是审讯的行家。
一日过去,转眼又到了深夜。段明烛沐浴完毕,只穿着一身中衣躺在床上,两手交迭枕在脑后,望着帐顶。
沈扶脱了外衫,搭在衣架上:“陛下在想什么,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段明烛翻了个身,侧躺看着他,眨了眨眼睛,“在想青砚。”
沈扶看他一眼,躺下床,随手盖上被子:“胡言乱语。”
段明烛向他那边靠了靠。“你不信我的话?”
“天天见,还想什么?”
段明烛凑到他身边,搂了他的腰:“毕竟三年没见呢,现在每时每刻都离不得青砚。”
一想起两人的确是离别三年,沈扶目光微有躲闪,然后掩饰般地给他掖了掖被角:“……还跟个小孩子一样。”
段明烛撇撇嘴,想去黏他,沈扶却适时转了话题:“对了,陛下今日去见了完颜和澈?可有审出些什么?”
想起这件事,段明烛不免头疼,叹道:
“这个完颜和澈诡计多端,我去见了他几次,本想套出些话来,他却每每都跟我顾左右而言他。虽说成了俘虏,但好似是个闲人,还得每日好酒好菜伺候着。北凉王室至今没有求和之举,留着他真是没什么用处。”
沈扶思忖片刻,说:“微臣记得,如今北凉王室内斗严重,北凉王重疾在身,几个儿子和宗室都对王位虎视眈眈。完颜和澈领兵出战,亦是为了王位。说不定,如今他的那些兄弟和叔父都盼着他死于我军之手,又岂会为了他求和?”
段明烛点了点头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所以这几日才会常去看他,若是能劝降了他那是最好不过。可是此人插科打诨,满嘴没有一句实话。”
沈扶一听,心说这不是陛下你么,果然这些武将连脾性都相似。
“好在今日斥候传来消息,他们在天帷关发现北凉军踪迹,我已经下令加紧搜寻了。”